栀子干姜汤方

栀子(擘)十四枚干姜二两 右二味,以水三升半,煮取一升半,去滓,分二服,温进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按】 此方干姜当是香豉。余义详前经文下正误文内。 □ 伤寒五六日,大下之后,身热不去,心中结痛者,未欲解也,栀子豉汤主之。 【按】 此方香豉当是干姜。余义亦详前经文下正误文内。 【注】 伤寒五六日,邪气在里之时也。大下之后,若身热去,心胸和,是为欲解矣。今身热不去,邪仍在表也。心中结痛过下里寒也,故曰未欲解也。但此表热里寒之证,欲温其里,既碍表热,欲解其表,又碍里寒,故惟以栀子之寒,干姜之热,并举而涌之,则解表温里两得之矣。岂尚有身热结痛而不尽除者哉!此仲景立两难治法,其妙如此,余可类推矣。 【集注】 王肯堂曰:「身热不去」四字宜玩。结胸身不热,知热不在表也,今身热不去,惟宜越之而已。 程应旄曰:痛而云结,殊类结胸,但结胸身无大热,知热已尽归于里为实邪。此则身热不去,则所结者,因下而结,客邪仍在于表,故云未欲解也。 □ 凡用栀子汤,病人旧微溏者,不可与服之。 【注】 若汗、吐、下后,懊□少气,呕逆烦满,心中结痛者,皆宜以栀子等汤吐之。以其邪留连于胸胃之间,或与热、与虚、与饮、与气、与寒相结而不实,则病势向上,即经所谓在上者因而越之意也。若未经汗、吐、下,而有是证,则为实邪,非栀子汤轻剂所能治矣。又当以瓜蒂散重剂主之也。若病人旧微溏者,虽有是证,但里既久虚,不可与服,若与之,即使客邪尽去,亦必正困难支,盖病势向下,涌之必生他变也。本草不言栀子为吐剂,仲景用之以为吐者,何也?栀子本非吐药,以其味苦能吐,故用之以涌其热也。 【按】 吐药不止栀子也,诸药皆可为之,惟要确审胸胃之邪,是寒、是热、是食、是水、是痰、是气,因何阻滞,使胸胃阳气不伸,遂以当用之药而吐涌之,自可愈也。如欲吐寒则以干姜桂皮之类,吐热则以栀子苦茶之类,吐食平胃食盐之类,吐水五苓生姜之类,吐痰稀涎橘皮之类,吐气流气枳朴之类。但形气弱者,药宜少,仍当佐以补中益气等升药为妥;形气壮者药宜多,更佐以瓜蒂、藜芦等猛药更效。凡煎吐药汤及调散 ,或用酸米汤,或用白汤,或用稀米粥,须备十余钟,令病者顿服一钟,即用指探吐药出,再服一钟,亦随用指探吐药出,再服再吐,以顺溜快吐为度,则头额身上自有微汗,所有病证轻减,即为中病,不必尽服余药。若过吐之,即使病尽除,恐损胸中阳气也,近世之医,以吐为古法不可用,久矣。皆因仲景之道不彰,其法失传,无怪乎其不敢用也。夫不知其妙,而不敢用,犹之可也,若竟委之曰古法不可用,则不可也。盖邪之在上者,非吐不愈。若如俗工所云,使病者畏不敢服,因循生变,致轻者重,重者死,夫谁之咎与抑、知汗、吐、下三法,用之诚当,其证无不立时取效,后之业医者,又安可只言汗下两法,而置吐法于不用,致使古法沦亡也耶! 【集注】 程知曰:此言服栀子亦有禁忌也。病人旧微溏,里虚也,又服苦寒,则不能上涌,而反下泄,故禁之。 张志聪曰:此言栀子而不言豉者,申明栀子之苦,能下泄,故病人旧微溏,不可与服之也。 □ 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证仍在,此当发其汗,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瞑;剧者,必□,□乃解。所以然者,阳气重故也,麻黄汤 主之。 【按】 张兼善曰:「麻黄汤主之」五字,不当在阳气重之下,岂有□乃解之后,而用麻黄汤 之理乎?其说甚是。况服药已之上,并无所服何药之文,宣将此五字移于其上始合。 【注】 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谓伤寒表证仍在,当以麻黄汤发其汗也。服药已,微除者,谓已发汗,邪虽微除,犹未尽除也,仍当汗之,若因循失汗,则阳邪久郁荣中,不得宣泄,致热并于阳而发烦,热郁于阴而目瞑。剧者,谓热极也。热极于荣,势必逼脉中之血妄行为□,□则热随血去而解矣。所以然者,阳气重故也。 【集注】 程知曰:脉见浮紧,表证仍在,虽八九日,仍当以麻黄汗解,服汤已其病微除,至于烦瞑剧□,乃热郁于荣,阳气重盛,表散之药,与之相搏而然。然至于逼血上□,则热随血解矣。此言发汗当主以麻黄汤,非□解之后,仍用麻黄汤也。 张璐曰:服药已微除,复发烦者,余邪未尽也。目瞑烦剧者,热盛于轻也,故迫血妄行而为□,□则余热随血而解也。以汗后复□,故为阳气重也。或言汗后复□,而热邪仍未尽,重以麻黄汤散其未尽之邪,非也。若果邪热不尽,则「□乃解」三字从何着落? □ 太阳病,脉浮紧,发热身无汗,自□者愈。 【注】 太阳病脉浮紧,发热无汗,此伤寒脉证也,当发其汗。若当汗不汗,则为失汗,失汗则寒闭于卫,热郁于荣,初若不从卫分汗出而解,久则必从荣分□血而愈也。故太阳病凡从外解者,惟汗与□二者而已。今既失汗于荣,则荣中血热妄行,自□,热随□ 解,必自愈矣。 【集注】 方有执曰:此承上条复以其证之较轻者言,以见亦有不治而自愈者,所以晓人勿妄治,以致误之意。太阳病脉浮紧,发热身无汗,与上条同,而无疼痛,则比之上条较轻可知矣。所以不待攻治,得□自愈也。汗本血之液,北人谓□为红汗,即此说耳。 程知曰:言得□虽无汗,必自愈也。人之伤于寒而为热者,得□发越故愈。 张璐曰:□血成流,则邪热随血而散,夺血则无汗也。设不自□,当以麻黄汤发之,发之而邪解,则不□矣。发之而余邪未尽,必仍□而解。 □ 伤寒脉浮紧,不发汗,因致□者,麻黄汤主之。 【注】 此承上条以出其治也。伤寒脉浮紧,法当发汗,若不发汗,是失汗也。失汗则热郁于荣,因而致□者,宜麻黄汤主之。若能于未□之先,早用麻黄汤汗之,汗出则解,必不致□,其或如上条之自□而解,亦无须乎药也。 【按】 凡伤寒初起,但不甚恶寒,便知夹热后多得□。其热多寒少者,则热随□去,继而汗出,表与热均解也。其热少寒多者,纵热随□去,继必不汗出,表仍不解。诚能用青龙、麻黄汤于未□之先发之,则汗□两解矣。若已经□后而汗不出,表不解,即用麻桂之药,以和荣卫,亦须少兼芩、连、犀、地清阴凉血之品佐之,以护及阴血可也。 然大□之后,麻黄、青龙不可轻用,若用之不当,则犯□家不可汗之戒矣。 【集注】 『活人书』云:□后脉浮者,宜麻黄汤,□后脉微者、不可行麻黄汤,宜黄芩芍药汤 。盖□后脉浮,表未解也;脉微,表已解也,于此见仲景用麻黄汤于□后之大旨。 方有执曰:伤寒脉浮紧者,寒多风少之谓也。上二条皆风多寒少,前条以服药已微除,汗发不透而致□,上条以较轻得自□,此以寒多不发汗而致□,三条之所以辨差分也。盖寒多,则于法当发汗,而不发汗,热郁血乱,所以□也。□则阳邪之风散,麻黄汤者,发其尚未散之寒也。 程知曰:此言寒邪不发之□,仍宜温散也。不发汗而致□,是入荣之寒,不得泄越而然也。寒不尽则□不止,故仍用麻黄,不必待其□也。此与上条有寒热之别。 程应旄曰:大抵伤寒见□者,由其荣分素热,一被寒闭,荣不受遏,从而上升矣。 □ 伤寒不大便六、七日,头痛有热者,与承气汤,其小便清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当须发汗,若头痛者,必□,宜桂枝汤。 【按】 若头痛之「若」字,当是「苦」字,苦头痛,方为必□之证,若是「若」字,则凡头痛皆能致□矣。 【注】 伤寒不大便六、七日,里已实,似可下也。头痛热未已,表未罢,可汗也。然欲下则有头痛发热之表,欲汗则有不大便之里,值此两难之时,惟当以小便辨之。其小便浑赤,是热已在里,即有头痛发热之表,亦属里热,与承气汤下之可也;若小便清白,是热尚在表也,即有不大便之里,仍属表邪,宜以桂枝汤解之。然伤寒头痛不论表里,若苦头痛者,是热剧于荣,故必作□,□则荣热解矣。方其未□之时,无汗宜麻黄汤,有汗宜桂枝汤汗之,则不□而解矣。 【集注】 汪琥曰:头痛不已者,为风寒之邪上壅,热甚于经,势必致□,须乘其未□之时,酌用麻黄汤或桂枝汤以汗解之,而验小便,实为仲景妙法。 魏荔彤曰:此条之□,乃意料之辞,非已见之证也。 □ 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 【注】 太阳病不解,当传阳明,若不传阳明而邪热随经,瘀于膀胱荣分,则其人必如狂。如狂者、瘀热内结,心为所扰,有似于狂也。当此之时,血若自下,下者自愈,若不自下,或下而未尽,则热与瘀血,下蓄膀胱,必少腹急结也。设外证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以麻黄汤解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痛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即调胃承气加桃核,所以攻热逐血也。盖邪随太阳经来,故又加桂枝以解外而通荣也。先食服者,谓空腹则药力下行捷也。 【按】 太阳病不解,不传阳明,邪热随经入里,谓之犯本,犯本者,谓犯膀胱之府也。膀胱府之卫为气分,膀胱府之荣为血分,热入而犯气分,气化不行,热与水结者,谓之犯卫分之里,五苓散证也;热入而犯血分,血蓄不行,热与血结者,谓之犯荣分之里,桃核承气汤证也。二者虽皆为犯本之证,二方虽皆治犯本之药,而一从前利,一从后攻,水与血,主治各不同也。 【集注】 喻昌曰:桃核承气汤用桂枝解外,与大柴胡汤解外相似,益见太阳随经之热,非桂枝不解也。 程知曰:太阳病不解,随经入府,故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者,瘀热内结,心不安宁,有似于狂也,若血自下,下则热随瘀解矣。然必外证已解,乃可直攻少腹急结之邪,于谓胃承气中加桃核者,欲其直达血所也;加桂枝以通血脉,兼以解太阳随经之邪耳! 汪琥曰:膀胱乃小腹中之物,膀胱热结,在卫则尿不利,在荣则血不流,故作急结之形,为下焦畜血之证谛也。所以用桃核承气汤,乃攻下焦畜血,治少腹急结之药,实非通膀胱热结之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