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针灸科

隋唐时期政府对针灸学相当重视,如唐太医署内已设针科。更重要的是隋唐医家积极从事针灸学科的临床实践,善于总结并致力进取,使本时期的针灸学在理论和实践方面均有显著进步。 [b](一)针灸学说和理论之发展[/b] 隋代医家巢元方在阐释病因病机时,较多地将经络理论与脏腑学说结合起来。如“腰痛不得俯仰候”中说“肾主腰脚,而三阴三阳十二经八脉,有贯肾络于腰脊者,劳损于肾,动伤经络,又为风冷所侵,血气击搏,故腰痛也。” 孙思邈强调脉诊对针灸的指导作用,如他在《千金要方》中指出“每针常须看脉,脉好乃下针,脉恶勿乱下针也”而在该书“平脉”卷之“三关主对法”中,就是脉诊与针灸结合之示范。 隋唐医京甄权继皇甫谧之后,曾对针灸孔穴进行厘定,并撰有《明堂人形图》、《针经纱》、《针方》等,惜均已佚失。杨上善所著《黄帝内经明堂》序称:将十二经脉各为一卷,奇经八脉复为一卷,合为十三卷,是腧穴按经络循行排列的较早文献记载。王焘亦对针灸俞穴进行了整理,采取以经统穴的方法,将所有腧穴均分列于十二经脉中,并分述各穴其取穴法、主治病症、施灸壮数等,共收352个经穴。 [b](二)针灸临床[/b] 在针灸临床方面,孙思邈创孔穴主对法。“穴名在上,病状在下,或一病有数十穴,或数病只一穴,皆临时斟酌作法用之”。这种形式犹如针灸临床手册,便于使用。孙氏并创保健灸法。他还发现了“阿是”穴之临床效果,其曰:“有阿是之法,言人有病痛,即令捏其上,苦里当其处,不问孔穴,即得便快成痛处,即云阿是,灸刺皆验”,孙氏的阿是穴法对后世影响很大,临床所用不定穴、天应穴等,都从阿是穴演化而来。 孙思邈还创用了同身寸法,“取病者男左女右手中指上第一节为一寸,亦有长短不定者,即取手大拇指第一节横度为一寸,以意消息”,及“其言一夫者,以四指为一夫”(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卷29,P518,人民卫生出版社,1955),这种同身寸的取穴方法,为医者提供了准确取穴的简便测算法,有利于针灸学的发展。 针灸治疗疾病种类,隋唐时期逐渐扩大,特别是《千金要方》《千金翼方》中,针灸治疗广泛用于临床各科。《千金冀方》基本已按科分述疾病之针灸治疗,更有利于医者掌握并提高针灸治疗效果。灸治法已应用于多种专科疾病,是为隋唐时期灸法的特点。除上述《骨蒸病灸方》外,尚有苏敬《脚气灸方》、《外台秘要》灸诸瘿法、《千金要方》灸诸癫法、小儿灸法等,隔药灸亦趋多样化,如隔盐灸、葶苈子灸、豆鼓灸、麻花灸等,燃料则推祟艾火与槐木之火,反映了有唐一代灸疗法之蓬勃发展。 [b](三)长于针灸之医家及其著作[/b] 隋唐五代长于针灸的医家除上述已提及者外,较著名的尚有为唐高宗治风眩刺百会、脑户出血之秦鸣鹤,及用针刺治愈小儿鼻端生赘疣之狄仁杰等。史书记载针灸文献有16种,约24卷,均已佚失,存世者有唐《新集备急灸经》(是我国最早雕印之医书),为范子盈等咸通二年(861)抄本。原藏于敦煌石窟,光绪末被伯希和盗往法国,有甲、乙本。除载有十五种疾病的灸疗方法外,尚收载了针灸禁忌。据研究,敦煌古医籍中针灸类尚有《灸法图》六卷,存残图18幅和部分残文;《灸经明堂》一卷,述一月三十日人身禁灸部位及针灸人神所致危害;《人神流注》,述一月三十日人神在身体部位;《黄帝明堂经》甲、乙卷,均有部分残损,记有十余个穴位的刺灸法及部位、主治等;《亡名氏灸法》、《针灸节妙》等,此外,杨上善撰《黄帝内经明堂》十三卷,又名《黄帝内经明堂类成》。日本仁和寺旧藏此书卷子本(1143年写本)残存卷一,小岛学古双钩摹钞,藏于宝素堂。光绪间杨惺吾氏获于日本,持归付印。 [b](四)按摩疗法迅速发展[/b] 隋唐时期的按摩疗法发展迅速,其特点是有了专科,并开始了专科教育,而在按摩内容方面更有充实且应用更为广泛。 据《隋书》记载,隋太医署中置按摩博士两人,《唐六典》记载隋时有按摩医生达240人,并分为按摩博士、按摩师、按摩生三个级别,说明隋代不仅有了按摩专科,且有规模较为庞大的组织结构,并纳入政府正式的医学教育体系。按摩科在唐太医署中虽仍为四科系之一。但按摩人数较隋代减少,唯增有按摩士这一新的层次。按摩科的职能、教育考试等见医学教育节。 隋唐埋藏的按摩方法大致可分为养生导引、天笔国按摩、老子按摩及外伤按摩、摩膏法等。在《诸病源候论》中附有较多的养生导引法,通过自我消息导引,达到健康祛病延年之目的。“脚气缓弱候”有:养生导引法:“舒两足从,散气向涌泉,可三通,气彻到,始收有足屈卷,将两手急捉脚涌泉,换足踏手……去肾内冷气,膝冷脚疼也”。天竺国按摩和老子按摩均见于《备急千金要方》。前者为随佛教传入之印度婆罗门法,共18式,后者则是道教的养生按摩法,共49式。隋唐时期在治疗跌仆操作损伤中开始应用按摩术。如《诸病源候论》卷36“腕伤初系缚候”中就指出需“善系缚,按摩导引,今其血气复也”,《唐六典》中则明确强调若遇“损伤折跌者,以法正之”,而《理伤续断方》“医治理想补接次第口诀”中之拔伸、用力收入骨、捺正等手法,亦包含外伤按摩手法。此外,隋唐时期已开始借助器械和垫物按摩,如栉头理头保健即是一例。在《诸病源候论·又湿候》就记有“栉头理发,欲得多过”;“数易栉,更番用之”,栉是梳蓖的总称。上述栉头即梳头,而数易栉则是用不同的梳子、篦子,以梳头多遍,有按摩头部穴位、皮肤的作用,以流通血脉,疏散风湿,至元代《饮膳正要》发展为要“常梳头”的保健手段了。《理伤续断方》中则有在摩肩、腰、胸、背等部时,需用“软物,如缉片之类奠(垫)之”,这亦为后世直至现代按摩治疗所遵循,唐代医家王焘在《外台秘要》对逆产者施以脐上盐摩法,对脚气病亦有膏摩。对小儿液啼用摩几头及脊背的记载,《千金要方》亦将摩膏法用于儿科临床之中,按摩法已推广至妇儿科临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