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采访记实

为了更深入地探索爱滋病的治疗，笔者走访了中国中医研究院科研医疗处苏诚炼处长，他曾经受国家的委托，成立中国中医研究院试治爱滋病小组，赴东非某国首都医院医治爱滋病一年余。他们（包括中国中医研究院陆广莘主任及中国中医研究院薛伯寿主任等）所取得的经验是十分宝贵的，在我国亲自到外国高发区治疗爱滋病住院病人达一年以上，系统观察30例的医务工作者是不多的。因此，这些经验是非常有价值的。 鉴于当前爱滋病盲还比较普遍，即使在医务工作者中，对爱滋病了解的也不太多，为了扩大宣传，笔者把这次采访记实加以整理，并刻意以问答的形式作深入浅出的叙述，目的在于既对医务工作者有参考价值，又能让广大群众看得懂。 问：根据你们的亲身实践经验，中医治疗爱滋病效果明显吗？ 答：中医治疗爱滋病能提高免疫功能，改善临床症状，对早、中期病人效果确实明显。 问：您经手诊治了多少爱滋病人？ 答：30例。都是经过确诊的ＨＩＶ阳性者。由于爱滋病病人心理负担极重，几乎都隐瞒病情，是因为发热或严重的腹泻、咳嗽来看病时被医院发现的，一旦发现就把他们收住院治疗。 问：您见到的爱滋病人，都表现哪些症状？ 答：爱滋病人的症状分为三期，早期是无症状带毒症，ＨＩＶ阳性（爱滋病病毒抗体反应）大约为3～6月出现。该病有胎传性，即病毒可以从母体透过胎盘屏障进入胎儿血循，母亲是爱滋病人，后代也必然是。至于该病是否遗传？目前尚未发现家族性。 中期为前躯症，表现症状为发热、乏力、皮疹、厌食、淋巴结肿大（尤为颌下、腋下及颈部淋巴结），酷似病毒性感冒也很像过敏。并且出现抵抗力下降，一般感染2周后出现皮疹、发热及淋巴结肿大，这个阶段可以持续很长时期。 第三阶段为爱滋病的晚期阶段，这个时期也是爱滋病人必然暴露的时期，以消瘦、发热、腹泻、皮疹、咳嗽及各种机会感染而突出。病人虚羸到了极点，有的病人瘦得只剩一架骨头，起床都必须要人搀扶着。此时白细胞下降到3000以下，T[XB]4[/XB]淋巴细胞就更少得可怜了，颌下、腋下淋巴结明显肿大，腹股沟淋巴结对该病无特异性。T[XB]4[/XB]/T[XB]8[/XB]比值下降，甚至降到零点几（正常比值不小于2），抵抗力几乎等于0。 问：爱滋病人有先兆症吗？ 答：没有。不过爱滋病急性感染2周后，出现皮疹、颌下、腋下、淋巴结肿大、类似病毒性感冒。 问：这可以说是爱滋病漫长病程的早期先兆吧？ 答：是的。可以算是先兆症吧。 问：爱滋病毒是怎样感染人的？ 答：爱滋病毒侵入人体共为三个途径：一是通过性交，二是血源传染，如输血、血友病人最危险，因为缺少第八因子，需要由2000人的血浆供给，其中只要有一个人患爱滋病这个血友病人就不能幸免。所以禁止进口血浆制品。但是第八因子我国不能制造，所以很麻烦。还有吸毒，同用一针管注射，当然会互相传染。第三个途径是母婴胎传。母亲有爱滋病，胎儿必然被传染上。 问：感染了爱滋病毒后，必然发病吗？难道人类对这种病毒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吗？ 答：是的。人类当前来说对这种病毒毫无抵抗力，可以说是束手待毙，一旦感染了爱滋病毒后不论潜伏期长短都必然要发病，这是避免不了的。 问：潜伏期有多长？ 答：最短二周，一般为3～6月，有长达9年者。 问：为什么感染了爱滋病毒后必然发病？ 答：因为这种病毒一旦侵入血液循环后，和T[XB]4[/XB]淋巴细胞的染色体相结合，因此很难驱除。感染的病毒量与病情发展的严重程度成正比。这种病毒潜伏于人体很深，并且能潜伏于骨髓细胞很长时期，一旦受到某些理化因素的诱发即突然大量释放入血。美国做过这样一个实验，即对131例同性恋患者观察，开始ＨＩＶ为阴性，跟踪3年后才有1/3出现阳性反应。 问：爱滋病病毒是怎样破坏免疫系统的？ 答：这种病毒的目标对准了人体的T[XB]4[/XB]淋巴细胞，一侵入血液即寻找这些细胞并附着于其上，进行大量繁殖。被破坏的T[XB]4[/XB]细胞崩溃后，释放出来的病毒又去侵犯别的T[XB]4[/XB]细胞并进行繁殖，因此是很难消灭得了的。 T[XB]4[/XB]细胞相当于“人体警察”，被破坏后，等于使人体被解除了武装，丧失了防卫能力。 问：能制出爱滋病预防疫苗吗？ 答：目前恐怕很困难，因为病毒变异太大，在同一个人身上仅一个月内即有2次变异病毒膜蛋白，等到抗体制造出来，新的抗原又产生了，就像病毒感冒没有预防疫苗一样。这也是爱滋病成为人类当今最大隐患的原因之一。 问：爱滋病毒是怎么起源的？ 答：这要追朔到非洲的绿猴上去。这种猴身上感染了一种叫做ＨＡＳＡＬ－Ⅲ的病毒。侵入人体后经过遗传变异而得成为爱滋病毒，现统称为ＨＡＬ病毒，即人免疫缺陷病毒，最早是法国人在扎伊尔发现的。在维多利亚有一个湖叫做基五湖，那里的黑人习惯注射绿猴血兴奋壮阳，男人注射于大腿上，女人注射于背臂部，可能是通过这样的途径传染于人的。爱滋病病毒实际上在一百多年前在非洲即已有了，只不过那些时候比较封闭，交通不发达，诊疗条件较差，诊断不出来而已。美国1972年在非洲某国抽查发现带病毒人70％阳性，该病美国于1981年才公开报道。 问：经过一年的实践后，请您谈谈中医对爱滋病病因的认识。 答：本病的发生，外因是感染温邪病毒ＨＩＶ，损伤了人体，内因是长期性生活紊乱，正气受损，气血亏虚，内外因互为因果，感染日久，严重损伤全身脏腑功能，造成恶性循环。 问：请谈谈您是怎样辨证论治的。 答：很好，你问的这个问题正中要害，中医治疗爱滋病的法宝就在一个字：“证”。本病早、中期属于温病，应用温病卫气营血辨证。属气阴两虚的较多。中期常出现伤寒的“三阴”证，可按伤寒论六经辨证进行辨证。后期则为“虚劳”，属阴阳俱虚，又多用脏腑辨证。 问：那么说中医的卫气营血辨证、六经辨证、脏腑辨证以及三焦辨证全都用上了？ 答：是的。这个病是一个全线崩溃的病，累及脏腑之广是非常严重的，尤其晚期证情十分复杂，并且多变。 问：请您谈谈温病的卫气营血及三焦辨证在该病中的应用。 答：爱滋病早、中期属于温病范畴，故卫气营血及三焦辨证很重要，爱滋病早期病邪尚在卫气阶段，故以气阴两虚为多见，邪在上焦，证型以肺胃阴虚为多见。中期邪入气分，在中焦脾胃，故脾胃虚损证型较多。可表现为厌食。晚期邪入下焦肝肾，又以肝肾虚损为多。 问：有血分证的表现吗？ 答：有出血的情况，但我们这里没有见到。 问：请您介绍一下爱滋病的阴阳失调情况？ 答：爱滋病人早、中期以气阴两虚为主，晚期则几乎都为阴阳俱损，当然也有所偏重。 问：晚期偏阴虚多还是偏阳虚多？ 答：在我们经治病历中，以偏阴虚的多。 问：为什么？ 答：因为大部分是止不住的腹泻，导致阴竭阳脱的太多了。 问：请您讲一下，您对爱滋病是怎样掌握补泻原则的。 答：好的。由于爱滋病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一个“虚”字，因此没有单纯攻的情况，可以说都是攻补兼施，标本兼顾的，因为病人的抵抗力丧失了，因此“扶正”一直是用药的总前提。中、早期正虚邪实的则扶正与祛邪并用。中、晚期则以扶正为主，祛邪为辅，单纯祛邪者少用因为病者已经不能耐受。 问：您刚才谈到此病常出现《伤寒论》的三阴症，请您介绍一下。 答：我们治疗几个病人辨证为“厥阴下利”用乌梅丸治疗有效。“厥阴下利”就属“三阴”症。 问：机会感染是爱滋病的主要死亡原因，您是怎样用中药征服的？ 答：不敢说是征服，但用中药后改善了症状，这都是事实。如腹泻，多是感染了孢子虫，病人一天可泻几十次，瘦得皮包骨，很多是头天还给他看病，第二天早上查房时就已死了。我们辨证为脾肾两亏，多半采用温固的办法，如四君子汤合四神丸，或扶正合剂（人参、黄芪、甘草）合四神丸，或金匮肾气丸。可以改善症状，有的好转出院。如ＷＨＵＣＥ，男，33岁，军人，病历号533752，每日腹泻7～10次，化验ＨＩＶ阳性，诊为爱滋病。于1988年6月27日由我们给中药治疗，病人两侧颈部淋巴结肿大，苔薄黄、舌质红，舌两侧有瘀斑，脉细数。证属正气不足，脾胃虚弱，邪毒内蕴，治以扶正祛邪，培补脾胃。方用扶正合剂合补中益气汤，小柴胡汤加减。另加土茯苓。板蓝根。10剂后，咳减但腹泻仍日十余次，去板蓝根、黄芩加炮姜、诃子肉、煨木香，6剂后腹泻减为日3～4次，20余剂后腹泻基本控制。以后又复发，方予扶正合剂合四神丸，同时加服金匮肾气丸14剂后基本控制，体重增加，1988年9月29日出院。有的辨证为脾胃虚损，用补中益气汤，香砂六君子汤，人参归脾丸等温中健脾、收涩止泻有一定效果。但太晚太重的还是无法挽救。如我们治一位名叫，男性，35岁的工人，病历号520ＬBｕｌａ019。发热腹泻、消瘦乏力已达8个月之久，近4个月来加重。为黄色水样便，化验ＨＩＶ阳性。1988年1月9日转为中医治疗，证情危笃。患者呈恶性重病容，颈部、腹股沟淋巴结皆肿大，两前臂外侧有散在性皮疹，血白细胞仅有2350/毫米[SB]3[/SB]，日泻5～6次，肢冷、脉细、舌质稍红，苔薄黄，证属正气虚损，脾肾两亏。拟扶正祛邪，培补脾肾，方用补中益气汤、扶正合剂与四神丸加减。服药10剂后，自觉乏力、盗汗、皮疹瘙痒皆有所减轻，又予人参养荣丸10剂后腹泻减为每日2～3次，咳嗽、头痛皆好转。后来又因鹅口疮及腹泻加重无法挽救而死亡。对咳嗽，多为卡带氏囊虫性肺炎。多半表现为肺胃阴虚。用益气养阴清热化痰法，方用参苓白术散，百合固金汤，加服生脉散，很有效。正虚的用扶正合剂合百合固金汤葶苈大枣泻肺汤，大多能好转出院。如我们治疗一患者，ＡＧａｉｍ，男，46岁，农民，已婚，病历号549277。因咳、胸痛发热盗汗等症于1987年12月1日收住内科，确诊为爱滋病并肺结核。除每日肌注链霉素0．75克外，西药全停。经我们辨证为肺胃阴虚，水湿内停、热邪恋肺，因属本虚标实，给予扶正合剂合百合固金汤，葶苈大枣泻肺汤化截服药20余剂后左侧胸水逐渐消失，咳减轻，体重增加，于1988年2月6日出院。并发鹅口疮的（白色念珠球菌感染）我们用冰硼散和锡类散涂上，能缓解，但易复发。 问：神经型爱滋病您们是怎样辨治的，请举实例介绍一下。 答：爱滋病病毒是嗜中枢神经细胞的病毒，如侵犯中枢神经细胞则可导致痴呆、半身不遂、惊厥等，我们采用温开法如治疗患者ＪＦａｓｓ，女，33岁，1988年1月4日曾以“败血症”、“肠伤寒”收入内科病房。血清化验：ＨＩＶ阳性，属于艾滋病毒侵犯中枢神经系统晚期危重者。症见神昏谵语、抽搐惊厥，体温39℃、咳嗽、腹泻、满口鹅口疮、脉细无力，证属阳虚邪实。热盛痰蒙、肝风内动、上扰神明，我们给予扶正固脱，逐秽开窍，予苏合香丸2丸，开水化服及人参生脉饮2瓶喂服。药后神志逐渐清醒、谵语、抽搐、惊厥等症状亦渐止。次日早晨查房时见患者神志转为清醒，自诉头痛、乏力、下肢麻木、大便日3～4次，遂予扶正祛邪，调和肝脾之剂以后一般情况尚稳定。 问：以后是好了，还是又复发了？ 答：又复发了，因为脑型爱滋病是非常凶险的，属于晚期垂危病人，无论什么药都难以挽回生命，该病人一个月后出现神情呆滞，说话困难，躁动不安，辨证属正气衰竭，陷邪心包，痰浊上蒙。虽急予安宫牛黄丸开窍、清开灵肌注，但终因病已入膏肓无法挽救而死亡。 问：真不幸，那么周围神经型的爱滋病你们碰到过吗？ 答：治过了，爱滋病还经常袭击周围神经，出现肢麻，疼痛及行动困难即感觉，运动障碍，如苔黄腻脉滑数的，则予清热化痰、息风开窍治疗，方用钩藤饮、安宫牛黄丸等，有一定效果。有的尺神经损坏，手指伸不直，我们给予活血通脉后疼痛大有减轻。 问：爱滋病人的淋巴结肿大也是一个大难关，您们是怎样攻克的？ 答：爱滋病人主要为颌下、颈及腋下淋巴结肿大。我们采用扶正合软坚散结的办法用夏枯草、牡蛎、丹参、玄参、土贝母、黄药子、山慈菇、僵蚕、橘核、白花舌蛇草等有一定效果。 问：爱滋病的发热是非常顽固的，请介绍一下您们的治疗经验。 答：爱滋病的发热确是一大难关，但只要按照中医的“证”辨治，皆可有一定程度的减轻。如早、中期，体质尚可以的，可以用温病学清卫分热的办法。如出现类似感冒和过敏的病毒急性感染症则可按照温病初起邪在卫分给予清泄疏解的办法，如银翘散加减之类。如中期邪入气分，气阴两虚，又当加重解毒清热之品并兼顾扶正。中晚期属气虚发热的用“甘温除大热”的办法可予补中益气汤、升阳散火汤等。晚期阴虚发热可用秦艽鳖甲汤等，基本可以缓解发热。 问：爱滋病人的鹅口疮是非常顽固而痛苦的，据说满口满舌的白霉物，甚至可阻塞呼吸道，请讲一下你们是怎样为病人减轻痛苦的。 答：是的。由于白色念珠状菌的感染，使病人舌边尖部有白色糜烂点或片，进食疼痛加剧，病人痛苦异常。有的满口满舌堆布白色腐臭斑块，影响呼吸及消化。我们给予冰硼散及锡类散后局部症状有所好转，但因晚期病人体虚不受寒凉，量不能大，否则易致腹泻加重。 问：对爱滋病人好长的卡波氏肉瘤（皮肤血管性肉瘤）你们是如何治疗的？ 答：卡波氏肉瘤可用小金丹和用中药抗肿瘤的方法治疗有一定效果。典型症状为下肢皮肤变为蓝色或长出蓝紫色结节，西医用化疗和放射治疗。 问：请您谈谈中医中药在治疗爱滋病的优势。 答：首先爱滋病是一种由于免疫系统被破坏而导致的血液系统、呼吸系统、消化系统、全线崩溃的全身性疾病。中医的辨证论治的整体性及灵活性在调整全身、纠正脏腑功能紊乱来说具有较强的优势。 其次，爱滋病是以免疫功能被破坏导致正虚最后形成阴阳俱虚，阴阳俱虚又加重正虚，形成恶性循环。中医药的补益药包括补阴类、补阳类、补气类及补血类皆有扶正、调整免疫功能增强抵抗力的作用，有阻断恶性循环的优势。 再次，爱滋病的各种机会感染，中医药是最好的尅星。因为中医药的抗菌谱较广、毒性小、副作用轻，病人容易接受，我们在临床上应用了确有可观的前景。 问：中医药在直接消灭爱滋病毒方面有优势吗？ 答：目前还在探索阶段，紫花地丁、黄连、千里光、蒲公英比较有效，目前还在筛选。天花粉蛋白可以选择性地抑制被破坏的T[XB]4[/XB]淋巴细胞上的病毒。中国有着丰富的药源，以及千百种有抗菌力的中草药，筛选出具有特异抗爱滋病毒的药是很有希望的。我们收治的病人，都是化验确诊为爱滋病而且全部停西药的，说明中医中药在治疗爱滋病是很有前途的。 问：你们治疗组用的扶正合剂只有人参、黄芪及甘草，说明主要是益气，为什么不用扶阳药——附片呢？ 答：您提的问题很有水平，附片是可以用的，但爱滋病晚期大多阴阳俱虚而偏重阴虚。但偏重阳虚的时候也用附片，如阴证腹泻我们也用金匮肾气丸、四神丸效果也很好。 问：我分析了您发表的临床治疗经验，发现大部分情况用的是复方、合方、大方子，按理来说疾病愈重方药就不能太多，请您谈谈经验。 答：是的，我们用的多是合方、复方，但主要是与扶正合剂合用。因为该病晚期正气大虚，必须攻补兼施，标本兼顾，单一的攻或补病人都是耐受不了的。另外，爱滋病晚期往往呼吸、消化、血液系统的疾病总暴发。病人既咳嗽又腹泻，还高热甚至出血、昏迷，所以往往需要综合治疗，避免顾此失彼。 问：大家都怕传染上爱滋病，请您讲讲你们和这么多爱滋病人直接接触了一年多都没有传染上，你们是怎样防护的？ 答：我们开始也很担心，但我们掌握了爱滋病的三个传染途径后我们就不怕了。首先，我们洁身自爱。其次，我们诊脉及检查病人时使用一次性手套，手上如有破处就先贴上一小块胶布再带上手套，检查后好好洗手就行了，但决不能被污染针头刺破。我们看病时也不戴口罩。 问：为什么？ 答：一是戴上口罩和病人增加了距离，病人反感了就影响合作，二是天气热受不了。有时候病人打喷嚏也喷在我们脸上也没传染上。我们回国时作了化验，我们一行的都是阴性，谁也没传染上，说明爱滋病的传染性并非可怕，医务人员只要注意防护；根本不必退避三舍。 问：您这么大年纪了不怕传染，远离家乡到那异乡国土上和爱滋病人打交道，是国际主义精神在鼓舞着您吧？ 答：说实在话，当时接受组织上交给的任务后，心里就想要是传染上了就回不来了。但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首先要有献身精神，没有献身精神是不行的。再说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对党和国家的信任和委托是不应辜负的，眼看着爱滋病这样一种凶恶的病魔在全球漫延，我们中国人也应尽自己的责任，何况爱滋病已经冲破中国的缺口了，我们也应该取得征服这个疾病的经验。 问：中国现在的流行情况如何？ 答：中国现在没有做大范围的普查，公布的数字都是范围不大的，ＨＩＶ是阳性的究竟现在全国已经有多少了？谁也不知道。因此现在不能不引起警惕。亚洲，中国都已经开放了，每年进出中国那么多的人，谁能担保没有带进病毒？因此展开对这个病的宣传是十分必要的，等到流行开了才宣传那就晚了。 问：您说的很对，必须加强宣传扫爱滋病盲，让这个病在中国没有市场。另外，西方发生这个病后在性道德方面有所收敛了吧？ 答：收敛多了，性自由，性解放已经不再时髦了，大家开始醒悟到还是一夫一妻制好。 问：中药在预防爱滋病方面前景很可观，请您介绍一下。 答：好。关于中药对该病的预防问题口服药正在实验室阶段，有的地方（如深圳）创造了一种消毒的洗液，以后还可创造佩带的，总之，中药在预防爱滋病方面是很有前途的。 问：昆虫和节肢动物会成为爱滋病的传染媒介吗？ 答：肯定的说，不会。我们在那里天天被蚊子咬，但我们一个也没有传染上。据研究，爱滋病毒并不进入蚊子的血液循环，要被传染上，除非有二千只蚊子叮咬了爱滋病人后又集中叮咬于一个人身上才会得病。 问：真是这样吗？ 答：是的，否则我们还不早被传染上了。 问：您们吃什么防护药吗？ 答：我们除了吃抗疟药外什么也没吃，也没有可吃的药。 问：请您把爱滋病的消毒问题介绍一下。 答：好的，这个问题很有必要。任何一种普通消毒药都可以消灭爱滋病毒，如70％酒精、3％来苏尔，10％漂白粉皆可。但爱滋病人用的针头针管必须是一次性的，医院、旅馆要注意便盆和澡盆的消毒。一般社交不会传染。 问：哦，还有一个问题，请您谈谈爱滋病的社会问题？ 答：对待爱滋病病人不能歧视，这是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的，因为他们本来精神上就很痛苦，有严重的社会失落感，如果再歧视他们就可能使少数病人产生报复行为，那就更不利于社会。